2017年10月20日星期五

香港原居牛,何去何從? / 何佩嫻

週三 2017-10-18
原文連結在此: https://www.inmediahk.net/node/1052777
黃牛:我們的活的文化歷史,中國人的吉祥物!

黃牛是中國人最早的生活夥伴,中國有農耕社會便有黃牛協助耕作的紀錄,三皇五帝時,炎帝(神農氏)挑選了力大又馴良的黃牛,馴養為人類的開荒耕牛,中國農業社會的文化於是出現。南北朝陶牛,漢唐以耕牛為題材的字畫,香港李鄭屋古墓的陶製房屋,印證了農耕社會早於千年前已出現於本土,飼養牲畜如狗、牛等協助生活。牛隻在香港為農耕社會重要的一份子,宋、明、清三朝近一千年間,中原氏族相繼南遷,以農耕為主,耕地面積漸大,耕牛成為本地農村重要的牲畜,並和先民建立密切的生活夥伴關係。
唐代,牧牛圖

原居牛,其實比更多原居民更早存在,貢獻莫大!

目前全香港有約2000多頭黃牛、水牛,分佈於鄉郊地區,如大澳、西貢、梅窩、貝澳、新界東北等地,每群數量不一,有三數頭至數十頭不等。牠們世代居於村落,是耕田的好幫手。香港能有今天繁榮,耕牛功不可沒。五、六十年代香港經濟轉型,村民棄耕離村謀生,不忍宰殺和賣掉黃牛,致成今日流連在鄉郊,被居民稱為原居牛或社區牛;不幸地,鄉郊在發展時的社區規劃,牠們的生存空間及應有的動物設施備受忽視,政府一直以遷移代替規劃牛隻在鄉郊社區的生存空間。
昔日農耕社會,人牛關係密切。

社區發展,真的容不下黃牛嗎,抑或我們在發展規劃時,早已把黃牛摒諸門外?
從前在村落和人一起棲息的黃牛,需要的空間其實不多,生存條件要求很低,只是一棚以遮風擋雨,沿路有草可供食用。牛糞,其實並不臭,是絕佳的有機肥和再生能源;黃牛,其實比更多動物溫馴有性。規劃界的朋友,可能從未有接觸過牛牛。於是,在設計社區時,沒有想到牛牛也應享有生存空間。社區發展完成,牛牛就自然成為社區的負累了。規劃發展的缺失,又豈是牛牛之過?
馬路設計,不利牛隻。

在規劃社區發展,公共設施增加的同時,也應照顧牛牛的需要:
1. 增設牛牛公園,廣種牛草及可供牛休息、遮風避雨、飲水的地方。收集牛糞,和民間組織合作,作再生的資源,既可解決今天上述地區因牛隻缺乏棲息及草場,而出現人牛紛爭,居民不滿、牛隻的需要備受忽略的情況。
以前耕牛居有棚,食有糧水,現在牛隻由忠實勤勞的牲畜,淪為在社區建設中沒有棲息地的動物,更被人投訴滋擾,棲息處也被人用來建設種種康樂設施,實在於理不合!

2. 教育遊客和改善有牛隻出沒地方的措施。貝澳營地及公園,昂平一帶請改善垃圾桶設計,令牛隻不能在垃圾桶吃遊客的垃圾。

3. 在有牛隻的社區,增設牛隻過路的友善通道、警示牌、減速設施等,令人和牛都安全。發展社區時只考慮人的體型和馬路的擴闊,令體型龐大的牛群要走出馬路,造成意外,亦是因為在行人路設計上忽略牛隻的需要。
教育駕駛者、執法人員尊重及重視牛隻作為道路使用者的權利,必要時設動物通道,有牛隻出沒的路後加強保護措施,如監察器及告示牌的裝置。

4. 在路邊廣種原生植物,令牛隻有充足食糧。不宜只種人的觀賞植物及外來品種, 或以圍欄及花圃石台圍封,令牛隻失去原生植物及牛草等主要食糧。
外來品種及加高石圍,令牛隻失去食糧 原村落的笀箕(牛草),會在社區建設中失去。
希望政府及規劃界的朋友們,在發展鄉郊成為新社區時,不要再抱殘守缺,只想到遷牛途,把祖先留下來守護香港福地的兩大吉祥物:土沉香和耕牛,一一斷送在我們這一代!

撰文:何佩嫻
大澳環境及發展關注協會主席
土沉香生態及文化保育協會總幹事
2017年10月